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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威海

昨夜,我梦回威海了。梦见海水浴场,梦见了金色的沙滩,梦见了雪白的浪花。那一望无际的海水,那几万平米的沙滩,在岸边大道的灯光照耀下,或暗或明。远处的你们从沙滩那头慢慢走来,起舞的浪花从我的脚下悄悄退去,冰冷的海水在沙滩上不曾久留,它们走进我的身旁,又走出我的视线,融入湛蓝的黄海,最后惊醒我的梦魇。
威海,它是我此次行程中的第二站,但我回家后一直都没落笔为它写下片言只语,估计是它以托梦的方式向我表示不满,或对我于它的偏见吧。梦醒后,我难以再次入眠,在思考中自言自语道,是该为它写几段了,青岛、大连我都以散文和诗词的体裁留下了几笔,惟独威海只字未提啊!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当然,我没留丁点墨迹,是和4月20日傍晚到威海时,备受那家饭店主的冷落及那个青岛来的女导游为了导购而在路上撒谎有关的,他们的言行不一破坏了我对威海的所有心情。其实这是一种情感的伤害,直至今天我依然还清晰地记得那个饭店的老板和导游的那张嘴脸。尤其是导游真可谓是满嘴荒唐言!
但现在细想,关于他们的丑陋可以不写,威海的海滩不能不写,我们四人行走在沙滩上共踏海浪的情景更要写,因为这份记忆定然是弥足珍贵,定然是独一无二的版本,定然是若干年后让你我阅读时,都砰然心动的大海、沙滩和你我他的故事。
这个梦,让我倍感行为惭愧和思想狭隘。怎么会因一点小事而放弃自己去时的创作计划呢?或许从文的人就是这般不可救药,太感性了。难为的是梦幻中的海水会袭面而来,直至淹没了我的周身。
4月20日的晚上8时许,我们终于下榻在威海郊区的庆威大酒店,在办理好入住手续后,怀着对大海的心仪,尤其是夜幕下的海水浴场令人向往,我们兴致勃勃地向着当地人指示的方向,朝海边快步走去,据说,威海的海水浴场是山东最大的海滨浴场。
在茫然无序的海浪冲刷下,海滩上的沙子,一片灰白,无边无际的海面和夜色一样的沉重,尽管海水浴场边的大道上路灯辉煌,仍然还是难以照亮那一片金色的沙滩。我原本是想站在人行道上看看漫步在沙滩上的遥远背影,就了却我已然行走在沙滩上的梦了。最后,经不起他们的诱惑,我违背了面对沙滩时的诺言,左手拎着一双变形的皮鞋,右手揪着卷得不高的裤管,踩在被日光照耀了一天的沙滩上,慢慢地向海水靠近,只是刚落脚时还觉得沙滩有些暖和,脚底有些涩和痒,脚踏时沙发出兹兹响,当脚和海浪轻轻地拍在脚上时,那一阵冰凉的感觉顿袭脚板,并迅速传递到周身,第一次在夜晚与海水亲密接触,会让你感到有些颤抖。假如此时是我一个人独行的话,我一定逃遁,我怕浪花中有水鬼把我卷走,因为夜晚的海面浪中叵测,茫茫的海水,让人不寒而栗。
就这样,我和他们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的海滩。我那时而朝前走,时而向后倒退,不停地用右脚趾在湿涩的平实的沙滩上,勾画1、2、3……或自己的名字,可那随波逐流的浪花,在刹那间就能抚平沙滩的创伤,我那一对对脚印也被接踵而来的海浪卷入大海中。
走在最前头的我,在蓦然回首时,最欣慰的是我看见了浪花涌向他们的双脚时,带给大家的那份惬意和快乐。记忆中或许最隽永的就是穿白衣的同行者,那洒脱飘逸的衣角,神采飞扬的容颜,都在海风吹拂中,付诸笑谈里,那种忘我的神态自若和独特的脚步,虽然不规则,但却灵巧虔诚,没有任何的忧郁和停滞的痕迹。站立在街道上看着我们行走在沙滩上的几个同行人,也跃跃欲试,可惜他们没有我们的感性和激情。是啊!到海边不能投入大海的怀抱,那么至少也得去身临其中吧!夜色中的大海如铅魆一样黑暗,可它的浪花则是别样的温馨,沉浸在海水中的双脚也是格外的冰冷。四月的黄海,怎么还是那样的冷若冰霜呢?我无从获悉答案,欣然感动的是我和黄海有了肌肤之亲,这是已不惑之年的我第一次在夜晚和大海如此亲密接触。
粘满沙子的双脚,经不住回岸边过石板阶梯时,脚丫的挪动,就全都“物归原主”,还给美丽的静悄悄的海滨浴场了,我原想用手去搓沙,都成了多余的想法。穿好袜鞋,再次凝望沙滩、海水和天空时,我已看不到,彼此之间曾经一起走过的情景,但从远处赶来的海浪,依然悄无声息地在荡涤着沙滩的所有伤痕。幻想中,它在为我的远到而来接风洗尘;在对我倾诉那娓娓动听的遥远故事;在和我即将离别作最后的送行。在梦中我什么都不曾记得,但转身向酒店走去的瞬间,我拿出放在裤袋中的手机,它显示了那时刻是,2007年4月20日23时3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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