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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烟抽到一半的时候

    平时极少抽烟。不是因为烟盒上写有“吸烟有害健康”的字样,而是不大喜欢那呛人的烟味。

    十月3号的那天,正值国庆长假。几个朋友来玩,照样又是烟酒不离。大家难得聚集在一起玩玩,又值长假,完全没了工作和学习上的顾虑,于是都放开了手脚来玩。那天早上和朋友出来游惠州西湖,接着又逛了几个商场,到了晚上10点多的时候,才尽兴而归。

    在车站等车回来的时候,一个朋友又习惯性地递给我一根烟。盛情难却,只好接了,点上,顿时烟云缭绕。当我在迷迷糊糊中还来不及体会烟味的时候,猛地发现那香烟已经被我抽去了半截。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半根烟悄然化为奄奄一息的灰烬了,事物的消逝,竟然是如此简单。只剩下的另一半正在我的指间冒着袅袅白烟。

    一根烟,一件事情,一种命运,一个生命。眨眼之间,我忽然想到了这种关联。一根烟,还有,一段情谊,一个生命……当它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料及感觉的时候,是很难把握得住这种感觉的。不是单纯的高兴、痛苦、遗憾和庆幸,当发现它一半消逝一半残存的时候,心中的五味瓶突然翻到,各种味道兼而有之,并且是交汇融合在一起的,复杂。好比一根烟抽到了一半的时候,不是单单惦记着那已经烧掉的一半,牵肠挂肚地去替它惋惜,而是还庆幸自己的指缝间还夹着未抽完的那宝贵的半截。

    一个身边的朋友,经历了一段爱情。爱情两字,本来就复杂,加上他们是异地恋,再加上一点家庭因素,那种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在他们热热烈烈、惺惺相惜地爱了半年之后,问题来了:考虑到以后很难分配到一起工作,女方的家庭出面阻拦。刚开始,女孩还有点像古代的烈女那样为爱情抗争,可是她的思想被家庭“渗透”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向世俗低下了头,态度开始变得像刚落地的鸡毛,飘忽不定起来,不愉快的事情也在两个人之间频频出现。可是事情还没有到了非分手不可的地步,于是就不死不活地拖着。一份充满着激情、压力、困难的爱情,其结果会是怎样?香烟的后半截,被他们捏在手中茫然得不知所措。一切只好等着时间去证明,其中之味只有抽完了才能细细品位得出来。

    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阔太太发表高论。具体的言语已经记不起来了,但其大意就是抱怨她儿子的未婚妻的工资才每月3000块。3000块,太少了。说3000块钱,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攒够钱买高级的房子,3000块钱怎么能给她将来的孙子提供高质量的教育,3000块钱的工资,怎么可以给她的儿子提供高质量的生活……总而言之,3000块钱的月工资怎么可以!拿3000块钱工资的女孩,不管如何优秀,是绝对配不上她的儿子的。

    她为儿子着想的精神让人敬佩,可是她忽略了:香烟的后半截不是全部是催人发昏,它对一部分人是有提神醒脑之功效的。并且握在她儿子的未婚妻手中的,已经不算是廉价的香烟。

    舍友阿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学习很勤奋,每次考试都是前几名的,特别是钢笔字,写得超好。他又喜欢运动,是系队的主力门将,又是班里面的篮球队长,是个充满激情和进取情绪的上进人物。可是这几个月来,他却一直萎靡不振,做什么事情都没了激情,整天窝在寝室打游戏。以前整日想着如果进取的他,现在变成了四国军棋的常客,整日想的是把炸弹埋在哪个位置,开局之后是先出师长还是司令。小心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和他好几年的女朋友离开了他,转而投向了别人的怀抱。所以他才用堕落的方式来麻醉自己,也似乎为自己的放荡堕落找到了正当的理由。

    其实,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旦死去,就很难死灰复燃了。已经逝去的事情已成烟的灰烬,何必在乎它飘洒在何方呢?只是要明白,那灰烬是绝对不会恢复成为原来香烟的模样了。重要的是,要清醒地意识到那根烟已经被他们抽完了,现在有必要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维,再回头看看烟盒里面有没有剩余的烟条。如果有,那是最好了,还有没有利用的资源,至少可以给自己的心里某种踏实的感觉。当烟瘾再来时,就有认真利用它的机会了。就算烟盒里面空空如也了,那也没关系,这样就可以放手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必再陷入这种抽烟,厌倦,厌倦再抽烟的恶性循环了。

    当烟抽到了一半的是,不必用太多时间来打量行将削落的烟灰,怀着平和的心抽完它吧!

  

※本文作者:天涯浪人…※
标签:抒情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