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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颦不语恨春残

7日的中午,我坐在回程的飞机上,因为几乎没有遇到气流,所以飞行的状态异常的平稳。我低头看着杂志,慢慢的字就开始模糊,于是将头靠着座椅,渐渐的睡去。其实,前晚我与朵儿两人不到11点半就已经入睡,这一觉还算香甜,一直睡到早上8点多才起身。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昏沉沉,一路上眼睛很是酸涩,因而在飞机上我对袭来的睡意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就这样安然的睡去了,直到乘务员分发饮料时将我惊醒。
含着笑告诉乘务员我要一杯咖啡,借以帮助自己清醒,然而回想起适才小睡时还是梦到了你,那梦中的情景让我醒来后感慨万分。我没有梦到你为我按摩肩膀的场景,没有梦到我和你抢你饭碗里豆干的场景,更没有梦到你哄我睡觉在我耳边温柔的叫我“囡囡”时的场景。我惟独梦到了我们见面第一天时,坐在餐厅里你沉下脸生气时的片段。那日,不知道怎么说到不久前我赴宴喝多了酒后心脏一直不见好,你马上就开始沉默下来不说话,转而立即再次非常严厉的教训我,你说,你不喜欢女生经常喝酒,即使酒量好也不行,你更不喜欢我总是无视自己的健康。
我知道,那天你真的生了很大的气,我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让你开心。那天,坐在餐馆里听你重复了多次的严词,我心里不免有些委屈,可也知道,你是真的在为我担心。其实,你不知道,以前的我经常会觉得心存委屈,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在意旁人的言语,不在意付出与获得之间的差距,但心里多少还是有所权衡。可,这一次,你为了我坐了一晚的硬席回家,当我清晨打电话给你时,听到你疲倦的声音,于是疼惜在心中荡漾开来。我在电话里小声的对你说:对不起,因为我才让你如此的辛苦。你只轻轻地回答我说,别想那么多,小笨蛋。
也曾问过你,我们之间谁对谁更好,谁比谁更真,你居然没有犹豫的就回答我说,你比我对你更好,你比我真。这样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只因我一直坚定的以为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肯定会达成共识。现在想来,你确实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回答我,因为在你的立场来看,你已经为我改变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以前,我和无奈都觉得你不是个能吃苦的人,有时候会发发牢骚,但你为了我所做的一切,虽然很辛苦,你却觉得这不过是男人的本分。而你更不会知道,就因了你的这份温存,我眉梢之上原本微蹙凝结的忧愁,开始晕染成了一抹浅笑,慢慢地盛开在你的掌心。
来之前,告诉你,我有天在回家路上看到一对可爱的猪猪手机链,一黑一白代表男女,所不同的是,那只小公猪的眼睛是色眯眯的两个心形。我看着心里十分的喜欢,马上就掏钱将之买下。晚上与你在电话里讲了此事,你想了一想,就说,等你来了把那一只系到我手机上吧。我在心地窃笑不已,因为你素来非常讨厌在手机挂这些小零小碎的东西。当这日见面,我们坐在机场巴士上回市区,我问你拿了手机从自己的手机上解下那只系到你的手机上,然后举到你的面前,问你可爱不可爱,你看了看点了点头。随后,你在我们两个人的耳朵里各塞了一个耳麦,让我把头枕在你的肩膀上,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一起安静的听着mp3里的音乐。
现在回眸,只见两载年华,转瞬云去,从认识你的那天起就很清楚你是个性格鲜明的人,从来不会迁就于谁。从前的你,不喜欢和我的朋友有什么瓜葛,你说你懒得应酬,现在的你,会照顾我的感受,与月夜弟弟谈笑风生,和朵儿彼此调侃。从前的你不喜欢我扎一束马尾,不喜欢我做学生样的打扮,你说这样的我太象个孩子,没有什么女人味,现在的我即使将头发高高束起,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裙,摸一样牵着我的手到处游走。从前的你,不喜欢我过问你的事,说这样局限了彼此的自由,现在的你,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会有耐心的回答。
我不知道这两年来我自己改变了多少,只知道你说我越来越会撒娇,越来越明媚也越来越刁钻了。只是,挽不住的春华秋实,绾不住的青春,这岁月的云雨,浸染了所有的过往,将彼此的心,呈现的那么清晰。最是你那一低头的温柔,刻画了我的一络心痕,消减了我隐藏于心底的相思结,与你在繁华的深处用彼此的心淡雅出一幅出尘的画卷。用我们隽用的笔触将纤细如发的心事书写,让低徊的情怀在风中轻吟。
那一日在吃饭时,你突然对我说,有个朋友对你说,让你要对我好些,不要老与我怄气,因为我在他人的眼中是个淡然的女子,如果老是与你发生争执多少会影响到我的心情与形象。说这句时,你的神情既带着探究的意味又有些黯然。我看着低头吃饭的你,心中如有潮涌。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在你的心里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一个无关于“才女”这个称号的女子,你觉得所谓的“才女”无非只是虚名,而依偎在你怀中的这个轻颦浅笑的女子才最为真实不过。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知道你一直在看我写的文字,也一直清晰的感知着我词句后面的叹息,不加以肯定与否决,只是在轻轻的执手一握之间将岁月中欣然的化解了我眉梢之上的轻愁。
你深深的了解,文字于我只是孤寂岁月里的一种渴望,我只是希望得到共鸣能与人唱和,用以温暖心灵深处的冰凉,使点滴的感触逐渐深刻,不可磨灭。尽管你对我的热衷于此并不多言,但我知道你是不喜欢的。你不喜欢我因为过多的书写而牵动自己的情绪,你太知道我本是个很容易就感伤的女子,在被触动后往往很长时间里都不能自拔。那忧伤、善感的我,你真的是不喜欢的,你情愿我只是个傻乎乎、没有心事、不懂得疾苦的孩子。而我是多么想就这样与你一起只做对方的孩子,能与你一起游弋心海花潮,吟唱词魂诗魄,沏一杯清茶,曲水流觞,不将美景良辰空空辜负。
那一日,我看着你的睡颜,你的睫毛是那么的长,熟睡的姿态安静的没有防备。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不由让我猜想你在做怎样的美梦,而梦中是否有我的身影?真想,化了一朵花携着芬芳落到你的枕边,把我的相思揉进你的梦里,而我站在你的梦中,为你抚琴一曲,将万般缱卷奏成一支温柔的曲。阑珊中,把我千千的心结与丝丝缕缕的落寞消融于琴音中,让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成为不离不弃的依赖,一路拾取花的美丽,定格于梦的如歌行板,吟唱着红尘的千回百转,在指尖的拨动中把你仔细的触摸。
这一次,你因公司的安排而必须在7日南宁,而你只买了站票,而我势必要第一次一个人去机场,没有你为我送行。幸好你帮朵儿联系到了买回程机票的地方,让她得以在6号下午来我这里陪我,好让我不至于太过寂寞。你是晚上10点的火车,而我却没有去送你,你说又不能将你送进车站,而我一个人回来你也不放心。10点半左右,你发信息给我说居然补到了卧铺,这样就不会太辛劳。我连忙给你回了信息,可半天未见你的回音。于是心急,抓起手机就拨打你的号码,房间的电话却在此时不识时务的响起。

我心恼不已,以为又是所谓的“客房服务”,于是抓起就挂断,等电话再次响起时,我终于忍不住呵斥,而你的笑声却从话筒里传来。你说你知道我会打给你,就先行打来了,不想浪费我手机费就拨打了酒店电话,哪想我会莫名的发火。你说知道我担心你会站上10几个小时的路程,你说你知道我会等你的消息,你还说,你睡不着,所以知道我也一样的睡不着,我们这些絮叨的话语让睡在我身边的朵儿忍不住觉得好笑。
我们俩人罗罗嗦嗦的说了很久,挂断电话之后便觉得倦意漫了上来,熄灯之后我马上呼呼睡去,而这一觉就睡到了7日的清晨。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依然觉得那么的疲倦,仿佛是一根紧绷的弦突然就松懈了下来,所以才会在飞机上沉沉的睡去,才会梦见你教训我的场景。醒来之后,略觉怅然,想到下次与你见面是在2个多月之后,虽然不长可分外寂寞。因为长久的别离与短暂的相聚,我才知道弦上的流韵是多么的短,人间的相思是如此的长。
但愿我今夜的梦中能再次看到你的微笑淡若清辉,而我能与你一起,斟一盅思念临波醉去,谱一曲微醺的流光,熏染了那红尘中的歌吟。我的亲爱的,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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