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留意的一个母亲节,以前从来没有。
一直以来对于母亲节,我没有一点感觉,甚至母亲,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我和母亲自小就是分开的,我跟随着奶奶一起长大,一直到现在,心里唯一牵挂的亲人,只有年老的奶奶。我不知道血是否真的浓于水,还是情浓于水。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没有和母亲有过任何的肌肤接触,哪怕一个拥抱,一个抚摸,一次拉手。
我知道母亲把我生出来的时候只有十九岁,随后为了一家的生计开始了和父亲在外二十多年的奔波,长这么大,我依稀记得我只和母亲在一起过过一两次年,因为家里欠很多钱,平时她不会回来。也许自小就没有在一起,我对母亲没有任何的依恋、依赖,母亲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说话不多。我自小就在自己孤独的空间中生活,排斥一切外来的东西,也许是这样,我自己把自己培养成一个自闭的孩子,因此和父母几乎是没有任何语言的,我们曾经在电话里说过话,但总不会超过三分钟。父母难得回来一天半天,我总是跑到外面不想回家,不是怕什么,是怯于面对。这种心理我自己也没法说清楚,到底是什么让我变得对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的冷漠。我们之间是如此的淡如清水,仿佛从来没有任何的血缘。
我没有为此努力过,也没有这种努力的念头。好像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陌生的,我对陌生人总有一种畏惧感,我除了身边的人,几乎不会和任何陌生的人说话,小时候的我,性格孤僻,却也很容易和一些同学发生争执,经常会被一些稍大龄一点的同学欺负勒索,我出于自尊也打过不少的架,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卑微,那时候除了奶奶之外我想我是需要一个健康健壮的亲人的,至少可以给我一点精神的安慰。高考完的时候我去过母亲工作的地方一段时间,我们是没有什可以交流的话语,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我们各自做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仿佛在车上互不认识的两个乘客,天知道我们哪一刻到站后各自继续走自己的路。整整两个小时我们说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十句。而且都是简单的一问一答。我们之间没有可以交流的话题,不知道是我的寡语让母亲尴尬,还是母亲的文化不足以表达自己想说的话,每次母亲只是简单的说几句话,每一次都想生离死别的简短交代,甚至到了高中,母亲还怯生生的问我: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如果有的话就告诉老师。我默默的点头。
得不到的爱,也许永远会纠结在心里,从而会抗拒。假期的时候弟弟妹妹都喜欢到父母的身边,尽管在外的食住很不方便,而且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总是不想去他们的身边,因此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独自地留在家里。于是,我与母亲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有时候我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母亲的面孔,但是我几乎是很难完整的把母亲的形象在脑海里呈现出来,母亲在我的脑海里总是很模糊的。
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一个纸船一样的东西,父母把我生下来,放进水中,没有根独自的漂泊,小时候生得个子小,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从来不敢骂别人没娘的,哪怕别人怎么的欺负我骂我,凭着硬邦邦的自尊,把一切都咽下去了,可是心里,是流着泪的,那时候我会很痛心的想,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真实一点的母亲,这样的母亲我宁愿不要。后来慢慢的长大,母亲正在走向衰老,或许母亲更像是一个在茫茫无际大海里的一只纸船。
母亲是一个很勤劳的人,不懂得表达什么,但是很会干活,她干的活是不分日夜的,由于父亲是带病,家里几乎是她一个人支撑。她也默默的承受了,没有说过半句怨言。我见过母亲一个人在干活的情景,身体单薄的一个女人,那种场面让我想哭。我有点后悔,一直到现在我无法为母亲做什么。
如果上天有神灵的话,我希望,祈求它保佑我的母亲,不要让她受到的伤害和灾难。我无法把的的心声传到母亲的耳边,不管上天有没有真的神灵,我都祈求母亲,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