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母亲节,父亲们便有点愤愤不平起来,同样的养儿育女,为什么厚此薄彼?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6月的第二个星期日便成了父亲节。商家们当然会趁这个时候大搞促销活动,我们呢,特别留出一块空间,让当父亲的倒倒苦水,让当儿女的说说父亲。
父权的旁落
因为我的一颗种子被保存并且长大,所以我成了父亲。
我和那些不育的或被称为光棍的男人相比,从本质来说没有根本的区别。
我是一个守法的男人,我在就职的公司里松弛而谨慎,我已经过了壮怀激烈的年龄,我在心理上处于守势,在许多需要表态的时刻,我决不刻意坚持自己的观点,我看到许多比我晚做父亲的同事,在业务上的幼稚和自负,像是在一个超大的家族里争夺父权,我大都在表明我的观点后保持默然,事实上我的某些放弃是明智之举。
我的家庭生活基本是钟摆式的,它在运行,节奏平稳而舒缓,我对此并无反感。我似乎没有感到父权在我身上的存在,我既没有为了确立某种规矩而显出家长的样子,也没有要求周围的人根据我的脸色行事。事实上,我的家庭角色在我儿子眼里是无足轻重的,他与我谈话时的轻视与不屑,足以证明家庭里父权的旁落。我想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我在他那个年龄里同样存在着严重的“弑父情结埂n掖永疵挥兄竿过我的儿子在望着我的背影之后写出朱自清那样的文章。
当然,在家庭生活的很多领域,我的太太取代了我。她有一份令人感觉良好的职业,许多时候,她的话语变成命令式的,我知道那是因为她就职的公司无意中赋予了她父权,她在一个领域里生杀与夺,这种情蔓延到我的家庭,从我的着装到选择旅游目的地,从购买保险到购买住房那样的大宗消费,她的选择往往是决定性的,不容置疑的。
放弃权利,放弃判断,换取安全感,我想对于现代的父亲也许是不坏的选择。(文/黄石)
拍儿子马屁
我相信一句老话:棍棒底下出孝子。小时候我就没少挨过母亲的棍棒,从此记住了哪些不该做、不该说。
等我有了儿子后,也袭用“祖传秘方”,最辉煌的记录是将一块乒乓板打成两瓣,而且我还要他将那两块断木片挂在床头,早起晚睡狠狠地看上一眼,将被打的耻辱铭刻在心。他当然死活不干。
后来儿子长高了,力气也大了,算是没白吃我们的饭,我再对他诉诸武力,他也敢反抗了。更认识到,体罚对孩子的心理伤害大于皮肉。于是对其实行怀柔政策。比如激将法、励志法、中华英才对比法、忆苦思甜法,甚至将自己年轻时留下的一厚叠笔记本当作传家宝捧出来进行传统教育。儿子表面上臣服,骨子里是不买账的。这我也知道,他是给我面子的。
儿子还算争气,初中高中读的都是重点学校。只是如今的升学竞争太厉害,一开始他不知天高地厚,将大学目标瞄准剑桥、哈佛,后来就调整为牛津、耶鲁,再后来收缩回国,改读清华了,从高二起又调整为复旦、交大,最近一次中考结束,已经把目标锁定在同济了。我得知他战略调整后也没吹胡子瞪眼,反而跑到书店里抱回一大摞建筑方面的书籍扔在他面前。他不是要学建筑吗?先看看人家梁思成是怎么说的?
其实,这样的拍马屁行动早就开始了。比如每次考试结束,只要够得上中上,就一家三口结伴直奔徐家汇而去,以名牌运动装奖励。得了奖,再以真皮篮球或耐克运动鞋追加。在杂志上发表文章,按所得稿酬金额加倍奖励现金。但是近来我发现胡萝卜政策似乎效果不甚明显了,儿子对作文比赛兴趣益淡,写文章见报也激不起热情,想来也许是运动鞋尚未穿破,打篮球没有时间。所以,只得好言相劝,好好读书吧,等你日后赚大钱,帮我们还清买房贷款,有余钱的话再买一辆宝马赛车,也让我们体验一下轻舞飞扬的感觉,行不行?嘿,还别说,这一招真管用,这愣头青学习努力起来了。
孝子孝子,如今是老子孝顺儿子。我们今天孝顺儿子,说穿了,是为了引诱他考个好大学。不然的话,儿子考砸了,父母还得多花几倍的钱让他读民办大学,要是将来找不到饭碗,吃你的,穿你的,整天在你眼前晃悠,你就亏大啦。所以子女的马屁得赶紧拍。还有聪明人说得够透:这叫投资。行了,那就掏钱吧。(文/沈嘉禄)
做父亲烦、烦、烦
做人烦,做男人烦,做了男人而又有孩子那就更烦。
虽然,这是套用了某位名女人有点夸张的名言,但我说的却是很真实的。
做了父亲就等于背起了个大包袱,这个包袱是甩不掉的,(夫妻尚可离异,父子关系却很难脱离)而且,儿子这个包袱极沉重,他要吃、要喝、要上学,将来还要娶媳生子买车买房,等到我能将这个包袱放下来的时候,我大概也成了一堆干瘪的无人肯提的包袱了。
做了父亲就得有父亲的模样。而所谓模样就是一个面具,这个面具是铁做的,戴上去自己会浑身不自在。所以,我常常不希望见到儿子,我怕戴这糟糕透顶的面具,我羡慕像单身汉那样自在、那样无拘无束、那样随意地游戏。有时,我真愿意同儿子换个角色,做儿子多好,尤其是现在的儿子更是可以自由自在颐指气使。
做父亲就得回答许多问题,即使我不是学问家,但还是要挖空心思不懂装懂回答儿子提出的稀奇古怪的问题。有时我真希望儿子是个哑巴。
做了父亲也就意味着地位的迅速下降。因为一般家庭的等级顺序是儿子,(或女儿)孩子他妈———父亲。父亲是个明显的弱势群体,遭受着两座大山的压迫。既要看老婆的脸色,还要受日子驱使。
总之,做父亲烦、烦、烦!!
自由职业的老爸有“八怕”文/史瑞克当个自由职业者,自我感觉很不错。既讨得太太的喜欢,也得朋友和关系户的青睐,唯当好现代老爸一项难度不小。掐指一算,八条不多,在此写出,与有同病者相怜。
一、最怕家长会,尤其怕会后留下来,等着接受老师的嘲讽、批评、奚落吧;二、最怕班级搞活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钱虽足够养家,然要捐献心里肉疼,。至于力,自由职业者是单干户,没有任何国家或集体资源可利用;三、最怕用自行车送孩子上学,在校门口,坐自备车来校之老同学,把头伸出窗外与自己的儿女打招呼,爸的感觉一下子没了;四、最怕孩子拿一道算术题向你请教,你已经把老师教给你的东西还给了老师;五、最怕朋友的儿女都很有出息,自己的儿女却那么不争气,于是便很胸闷;六、最怕接孩子时,遇到的都是孩子他妈或者孩子他爷爷奶奶,让人瞧着自己好像是个无业游民,否则怎么会那么空?
七、最怕填孩子的家庭情况表,在家长工作单位、职业、职称一栏,永远不知填什么好。让孩子觉得沮丧。好像他的老爸不求上进。
八、最怕看成人影碟。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每一次都安排在孩子入睡后,弄得鬼鬼祟祟,结果以半途瞌睡而告终。(文/惠民)
老爸和酒
大多数的父亲是喝酒的。家庭的饭桌上喝点小酒的父亲给人的感觉是温馨,在外面喝完老酒回家发酒疯的父亲给人的感觉是暴戾,不幸的是,我父亲就曾是一位这样“暴戾”的老爸。
最初几年,老爸发酒疯无非是拎起一卷卷筒纸扔来扔去、大声唱歌等一般男人发酒疯的“常规动作”,而最近几年铺天盖地的“古装戏”让老爸的酒疯动作登堂入室,演变为“升堂审案”:每次满身酒气地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喊一声“升堂”,然后说什么也要把我们这对双胞胎兄弟拖起来给他当衙役,而“中国足球为什么走不出亚洲”、“苏州河为什么被污染”等都是他要审理的案件。终于有一次,我再也无法忍受老爸的“暴戾”,冲上去给了老爸一记……结果不是意料中的“大发雷霆”,挨了一巴掌的老爸居然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而打那儿以后,印象里老爸似乎再没有发过酒疯,连酒好像也渐渐地戒掉了。(文/王生)
讨钱的技巧
我小时候常常为了从爸爸那要到几块甚至几毛钱费尽口舌。印象最深的一次要钱还是初中时为了买一盒1块钱的橡皮泥的对话。
夏天的晚上,爸爸和一堆人在小区的空地上乘凉,我逮着机会跑过去,抱住老爸的腿,一边转圈一边问:“爸,1块钱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在乎吗?”老爸碍着那么多人在场的面子,说:“1块钱不多,花出去就花了,掉地上就掉了,有什么在乎的。”我接着问:“爸,你掉过一块钱吗?”,“没有,怎么了”,“那今天你就只当掉了一块钱,给我一块钱吧!”我终于说出了我的目的,周围人哈哈大笑,老爸也只好乖乖地掏钱。
等我上了大学,我再也不用如此拐弯抹角地要钱,每次和他通电话的结束语总是他问我还需不需要钱,怕我在学校亏待自己,而我大学毕业去英国读书的十多万块钱也大半是他的积蓄,当然,这次要钱我也没有耍滑头!(口述/陈诗芸;文/王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