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日下午,我和家人、朋友来到了兴化的万亩荷塘。
时近傍晚了,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莲藕味儿,远处的天空不均匀地挥洒着浅黄,远远望去,天地间就只有绿色、黄色、红色、白色。白发苍苍的老媪将我们领上棕色的长桥。长桥如一条色彩黯淡的蛇穿梭在万亩荷塘间,绵延向远方。两岸的荷叶像痴迷的粉丝,争先恐后地向桥岸扑来。向远处望去,风一吹,如同风吹海面,绿浪翻滚,气势磅礴。我情不自禁地吟出:“接天莲叶无穷碧。”荷叶是单纯的象征,她们静静地守护者这片荷塘,她们是万亩荷塘的代表,她们不张扬,亦不自卑,默默地衬托着荷花的美丽。荷叶染绿了八月初头,深墨色的绿。
我站在桥边,往桥下看,看到水中绽放了几颗繁星,哦,不,是白莲,她们含苞待放,一副惺惺松松的样子,像合翅的蝴蝶站在绿叶从中,又像乳臭未干的娃娃以为在母亲的胸怀,更像一袭白衫的亭亭玉立女子在绿色的舞台上跳舞。远处的白莲早已咧开了笑脸,在绿叶中如鹤立鸡群,团团围簇的荷叶都对她顶礼膜拜,她像一位高傲的学者,斜立着准备开始讲座。白莲,人们总喜欢称她为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降临到人间,说的那么扑朔迷离,让人觉得与她相隔的太遥远,但实际不是,我更喜欢把她看成放荡不羁、孤芳自赏的女学者,不被吟诵陈词滥调,不畏惧腐败的世俗。白莲染白了八月顶端,淡乳色的白。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过了一座小亭子,来到了荷花栈道,这里已没有了桥,而是一条小道,大约只能五个人并排走,蹲下来四周的荷叶触手可摘,弟弟摘了个大荷叶,戴在了头上,向我调皮的办了办鬼脸,让我不禁想起刘长卿的那句“荷笠带斜阳。”多美的意境啊!我也伸手摘了一枝,在手上玩弄,她也欢快的荡漾。我们再往下看时发现已经几乎没有了水,水面上覆盖着浮萍和贴水的小荷叶,小小的荷叶像羊的脚印一样可爱、小巧,淡淡的绿色边缘是浅浅的黄色,上面滚动着圆圆的水珠。像古时候的梳妆台上窈窕淑女不小心打翻的珠宝盒,晶莹剔透的珠宝在赭色的桌上滚动。水珠是那么清纯,她也许付出全部努力才踏上了梦想,站在了荷叶上,但是微风一吹,她就滚落到湖里,但她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反复又反复。水珠染亮了八月开始,透明色的亮。
走过荷花栈道后,我们径直走去,走到一个小船停泊的地方,皓腕玉镯的妇人吆喝着我们过去,那是不太纯正的普通话,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的地方音。她热情地带我们到船上。兴化的船不能与北京甡园,颐和园的船相比的,那就更别说西湖和瘦西湖的船了。这几只船让人想到一个字——笨,就只是觉得它们太朴素,太简陋了,就像世世代代在兴化生活的人们一样朴素,纯真。这些船都只有6米长,宽约3米,是由深褐色木头搭成的。与这浓浓郁郁的水乡美景融为一体,可谓是一幅颇悦人目的风景画!我们兴致勃勃地上了船,船娘也上去了,她咧开笑容,大喊了一声:“走喽!”,举起长长的竹篙向水中一插,船就听话的移动了,我们坐在小板凳上,任微风吹拂鬓发。我看着水面,“轻功高手”——水黾展现了自己唯美的身子,使用出“水上飘”这一招,在水上自由舞动,就像是在跳水上芭蕾,自由地诠释自己的动作。船划过,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涟漪。身旁是与我们齐平的荷叶,像梦丽莲梦露的裙摆,夸张的舒展。
我们在这条河道上漫溯,耳畔听到的只有船橹声。我不禁幻想如果我是爱丽丝的话,就一定会来这里,轻蹋着荷叶做的地毯,坐在荷叶中央与漫飞的蜻蜓聊天。也可以抓住红蜻蜓的脚,让它透明的翅膀轻轻地带着我去拥抱红莲花。等我吃了能使自己变大的莲子,就跳到王莲上,王莲可以承载六十到一百二十斤的重物,我可以在王莲上打个盹,酐睡一个下午。做着粉红色的梦,让粉红染红八月。
船不由不觉地停泊到了岸边,我们依依不舍地下了船,踏着伴有芳香的脚步,在充满泥土香的小路上走着,旁边的睡莲静静的开了,像倾城的少女睁开楚楚动人的双眼,请求你不要离去。她们一个开了,另一个也开了,静静地,悄悄地,像怕打扰了什么人似的。一眼望去,是晶莹的紫色,紫的那么纯粹,紫的那么迷人。哦,八月的初头也许也添上了一笔素雅的紫色了吧!
我们走了,轻轻地走了,正如我们轻轻地来,但我们亲眼瞩目了八月的初头,她是绚丽的,因为这里有个世外桃源愿意给她染上更多的颜色……
初二:窦昕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