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公鸡就已经喔喔叫了，凡卡却还在睡梦中，因为梦里爷爷正带着泥鳅向他走来，阳光笼罩着他们，真美啊！

忽然脸上一阵剧痛，接着是老板娘那象木锯一般的叫声：“懒虫，快起床！快去给我劈柴！”

是啊，老板说，在公鸡叫了以后，工人们一定要起来工作。凡卡很生气，但他学会了忍耐，因为他知道：不久爷爷就会来接他，他再也不会挨打了。整个上午，他一直认真地干活，因为他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干活了，他要认真做，让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又一个上午过去了，爷爷始终没有来接他，起初他认为路实在是太远了，或者是爷爷有事……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凡卡不再这么想了，因为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他仍然吃不饱，仍然穿不暖，仍然劈柴，仍然摇摇蓝……

一个星期后的那个晚上，凡卡再也无法忍受了，他跑到邮局，一个肥胖的男人站在柜台里，凡卡怯生生地问：“先生，乡下爷爷来信了吗？”那男人哈哈大笑，“没有乡下爷爷来的信，不过倒有一封寄给乡下爷爷的信，哈哈哈。”胖子随手扔过来一封信。凡卡拿起一看，原来正是自已寄给爷爷的那封信，因为地址不详被打回来了……

凡卡的希望破灭了，他的腿好像比以前更沉重了，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向上涌，向外涨，弄得他的脑子混乱如麻，模模糊糊。他觉得他的瘦弱的指头粗的和他的胳膊一样。凡卡病倒了，老板和老板娘为了让他早些病好干活，让小凡卡休息几天，不过一天只送来一个黑面包。

小凡卡天天看着窗外的一棵树，在这阴冷的冬天，这棵树向上伸展着枝叶，阳光照射下来，使他们显得无比生动。树把他完全吸引住了。他会一连几个钟头地瞧着它，每逢风吹得它的枝条摇摇摆摆，叶子飘动的时候，他就觉得非常有趣，这三天，他一直在自省，大笑了两次，伙计们认为他已经疯了。

第四天晚上，凡卡来到阿离的房子里，阿离是他唯一的朋友。凡卡用平静的语气说：“阿离，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给我说声再见吧。”阿离说：“你的病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要走了，我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双鞋送给你吧，我想你需要它。”

凡卡笑了笑，说了一声“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回到自已的屋子，把棉衣，10个卢布和几个黑面包，用一块很大的布包了起来，到后花园折了一根竹竿，把包裹挂在竹竿上，穿上阿离送给他的鞋，悄悄地逃出了老板家……

天干冷干冷的，凡卡看着前面宽阔的大路微笑着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