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暑假,便随父亲外出办事,驱车自南通一路向北至连云港。
天空作美,加上愉悦心情,于是天格外的蓝,云特别的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心则比车还快,早已飞向天边,飞向远处的目的地。
久居南通,被水环绕的通城,造就了水般柔情的人。被水文化熏陶,人也带着水的气息。随着车一路向北,视野中的建筑越来越低矮古朴,人也越加稀少,现代都市的媚影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自然的树,自然的田野,自然的房屋,自然的人。太阳高照,风呼呼而过,便觉得有些干燥。
干燥?为何会干燥。烈日,有车窗玻璃;天气闷热,有冷气;为何?带着这异样的感觉,继续着旅程。
不知不觉,陷入群山当中。想像中的山就这样一下子呈现在眼前。想叫,声音却卡在了嗓子里;瞪眼远眺,视线却被连绵的屏障猛地斩断。就这样,张着嘴,瞪着眼,大气也不敢出投入山的怀抱。
山高大且成群连绵,一座接着一座,一直延伸到天边,充斥着我的视野。抓住一座看,这山很有水墨的味道。凹凸的轮廓,嶙峋的山石,深绿成片的树木,不是露出一点,一块,一小片山的粗糙的体肤,每一处都透出一股严峻的气势、古朴的风味。山,我也见过,南通的五山,不高大,不连绵,更不气势,就连上面的树都是密集葱翠。感觉上如着着体面衣服的绅士,而这些山,简直就是衣服简陋,颜色暗淡,露着轮廓明显的健壮臂膀,嶙峋脊背的农家汉子的模样。在天地间,告诉你什么是“顶天立地。”
未见过泰山之雄伟,未见过华山的险峻,也未见过黄山的奇异,忽的被群山包围,这些山的模样,加上自己的想像,便觉得这就是正切、巨大、宏伟的山。车在高速上疾驰,如受惊的猎豹,尽力地在脱离猎人的天罗地网,但这一切都是枉然,这里山接着山,延伸得比车速快。透过窗看山,便觉得自己太小;看了山,再看天,便觉得这山太小。有这样的山,天才叫天,有这样的天,山才所谓山。一下子,无限宇宙间,自我的渺小感压得我有些呼吸不畅。
干燥,这种感觉越加强烈。口干便喝水,但这种感觉并未减轻。
这才明白,真正的干燥于心中,是心干了。久居南通,走到哪儿,随意一瞥,便是一条河一池水。自小到大,环绕通城的濠河,早已也缠绕住了我的心。对她的依恋,使心中早已也有了一泓清水。受南通水文化熏陶的南通人,早已是水做的骨肉。而现在,一下子置身于群山之中,与水阻隔,一路也未见什么河湖,这心呀,就如鱼儿离了水,干燥难耐,渐渐衰弱。见山怀水呀!
倦了累了,迷迷糊糊睡去了,之后也恍恍惚惚的在各处游览了一番,兴致不浓,也就印象不深,只深刻的记得,回来时,兴奋地叫了一句:“南通,我终于又回来了!”